曹可可
5月23日,是金华市仙源湖实验学校总务主任程超女儿的生日。按照计划,完成一天教学任务、护送学生安全离校后,他就得回家为女儿庆生。
安排老师放学后护送学生离校,是仙源湖实验学校的一项常规。因为梅溪自南向北,从学校前面流过,每天放学,大部分学生都要沿着一条水泥路走到尽头,穿过梅溪上的那座桥回家。程超的任务就是在桥一侧的红绿灯前进行交通疏解,确保学生安全。
下午4点45分左右,看到公交车站已经没了孩子的身影,估计学生都已安全离校,程超的心才稍稍放下来。这时,一阵吵闹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原来有孩子落水了!他心头一紧,忙跑到岸边向水中望去。果然,大桥南侧不远处,水中央露出一个孩子的脑袋,孩子的一只手在水上胡乱挥动。程超很快就认出来,落水的是自己的一位学生,下午刚给他上过课。
因为前一天下过大雨,上游的安地水库开闸泄洪,所以梅溪水位暴涨,几乎与桥墩持平,最浅处也有3米深。如果孩子被冲过桥墩,漂到地势落差更大、水速更快的大桥北侧,恐怕凶多吉少。
没来得及多想,程超从孩子的落水点直接跃入水中。尽管是学校的游泳教练,但湍急的水流和岸边的漩涡回流令他难以保持身体平衡,加之没来得及脱掉衣裤,程超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难以前行。就这样游出十多米后,非但没追上,反而离孩子越来越远。所以,他决定先返回岸边,前往下游桥墩附近处入水,去截住孩子。
值周的副校长朱海峰同样听到了呼喊声。发现学生落水后,他脱掉衣裤,率先跑到桥墩附近跳入水中。“我水性不好,几乎从来不下水,所以事后都没敢向家人提起这件事。”朱海峰说。更何况,前两天他刚刚生过一场病,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尽管已是初夏,但水温仍然较低,朱海峰下水后立即感受到寒冷带来的不适。不过,看着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仍咬着牙向前游。
岸边的人越聚越多,纷纷加入到救援行动中。家电安装工人王全信紧随朱海峰入水,两人在桥墩前成功地将孩子拦下,避免了事态朝不可控方向发展。而程超和一位学生家长也相继游到孩子身边,4个人一边用力将孩子往岸边拉,一边轮流托举孩子,让其脑袋露出水面。终于,孩子被拉回到岸边,交给交警立刻送到附近的卫生所进行救治。
或许是因为水温太低,朱海峰上岸后嘴唇已经发紫,鞋子和部分衣物也已被急流冲走,但他放心不下,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卫生所。晚上陪女儿过生日时,两度入水的程超也没敢把救人实情向家人全盘托出。
经过5天的住院治疗后,落水的学生已经痊愈并返回学校上课。原来,当天他没有听从学校的教导,去河边洗手。结果,鞋子被水冲走了,他在捞鞋时不幸失足落水。“两位老师处置非常果断,假如再晚一分钟,我们孩子的安危就很难讲了,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落水学生家长对记者说,他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之前忙于工作,忽视了对孩子的安全教育。
接受采访时,朱海峰说自己是出于本能反应:“‘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都是为人父母,而且我和程超还是党员教师,看到孩子落水怎能不去救呢?”
事情发生后,仙源湖实验学校决定进一步加强学生安全工作。“这是学校成立6年来发生的第一起学生落水事件,我们会以此为鉴,联合公安局、红十字会等继续加强对孩子的安全教育。”校长徐校彬说,学校已经和镇里对接,将在岸边设立更多的安全警示牌,并在桥上、岸边放置救生圈以备不时之需,竭力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