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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长城砖》留在教科书中

[db:作者]  2022-02-27 00:00:00  互联网


  编者按:现行小学语文课文《长城砖》(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7册第20课,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2001年审查通过)中写到:“一位宇航员神采飞扬地说,‘我在宇宙飞船上,从天外观察我们的星球,用肉眼只能辨认出两个工程:……另一个就市中国的万里长城!’”这一说法自去年中国宇航员杨利伟说他在太空没有看到长城后引起许多质疑。而能否看到的争论又引起了关于教科书作用的讨论。一些人认为,小学是基本知识的形成时期,教科书应该传递准确的信息;还有一些人则希望撤下《长城砖》一文。本文作者蔡维薇博士在文中提出了与此不同的观点,她认为《长城砖》一文“很有教学价值”,是一个较好的进行“跨学科学习”的材料。文章涉及教科书的作用及其评定标准,教育指导思想,以及如何在教学中培养学生的多种能力,进行真正的素质教育等等当前教育领域中亟待解决,国内学者们正在探讨的问题。作者在议论的同时提供了丰富的来自多方面的有关太空观测长城的材料帮助读者进行思考,并将她与学生有关长城的讨论经过进行了描述。这个来自异域文化的一家之言,在提出其见解的同时,充分地展示了对事物进行分析性和综合性思维的过程。如何帮助学生进行分析性和综合性思维是教学中的根本环节之一,本文做了很好的示范。另外,本文的形式有别于老师们所熟悉的可操作的综合性学习设计,但其中却渗透着综合性学习的理念,所以我们把它放在“综合性学习”一栏。

  今年3月,我通过美国CNN有线广播电视公司的报道,了解到国内关于《长城砖》这篇小学课文的讨论,我觉得,其中一些认识反映了当前国内教育领域中的几个误区。

  第一个误区是评议标准的偏差,用科学标准衡量文学作品。科学有科学的评定标准,文学有文学的评定标准,《聊斋》是文学作品,超人是科幻作品,历史书籍是纪实作品,各有各的评定标准。如果用科学标准评定孩子们喜爱的《哈里·波特》,那么就没有什么幻想和文学性可言了。《长城砖》不是科学论文,不应该用科学标准来衡量。
  第二个误区是采用传统的教师和学生在教学中的作用的观念指导思维。人们仍旧认为教学是通过教师向学生传播正确的知识,教科书是提供知识的途径,应该取缔所有不准确或没有定论的内容。首先,正确与非正确是相对概念,今天正确的明天很可能不正确,以发展和分析眼光看事物更有实际意义。其次,教科书应该是给学生提供指导、帮助学生发展多种能力的学习材料,包括真实的、虚幻的、有定论或无定论的。
  第三个误区是追求简单的是与否的结论,忽略事物的发展过程和其复杂性。影响太空观察的因素非常多,将答案局限在是与否之间是将复杂问题简单化,其结果是限制学生的思考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的发展,而真正的教育是将事物真相提供给学生,让他们在教师的帮助下进行分析,并做出相关判断。
  第四个误区是在教科书评估上,违背了今天的教育方向,其评估和决定的过程缺少科学性,是用非科学的程序为“科学”做结论。首先,把一次个人经历当作依据,忽略对造成现象的原因进行分析和对航天历史资料进行研究。再则,将没有看到长城当作不能看到,混淆了概念。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教科书,教科书需要定期修改,一个常设的有教学一线人员参加的教科书编辑和评估机构更有资格承担此事。

  我听到国内有关修改《长城砖》一课的新闻后,特意到当地(美国)的小学同四年级学生进行了一场有关长城的讨论。参加讨论的学生有25名。我放了一段三分钟的录像,讲了讲长城的发展史和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还给学生传阅了一些图片。一个学生举手说,长城是惟一可以从月亮上看到的人类建筑。当我问有多少人知道这一说法时,25人中有17人举手。有些说是从图书中读到的,有些说是家长或其他人说的,还有些说是从电视节目中看来的。当问道他们是否认为乘宇宙飞船环绕地球可以看到长城时,所有的学生包括那些过去没有听说过此事的学生都表示同意。他们的理由不是老师或家长告诉他们的,理由是,长城是人类建筑中最大的,比金字塔还要大,如果能够看到人类建筑,那一定是长城。当我告诉他们有些宇航员在太空飞行时看到了长城而另一些却没有时,讨论变得更加热烈,学生们争先恐后地提问题并主动解答他人的问题。讨论的过程是学生进行分析性思维和联系性思维的过程,他们的思维活动通过兴趣的刺激而变得更加活跃。下面将讨论时提出的部分问题列出,使读者了解这些小学生的活跃的思维,同时这些问题也可以为成年人的思考提供启发。

  “太空中有黑天白天之分吗?看到长城的宇航员是在早上还是中午?光线会有影响。”“如果杨(利伟)没有看见长城,那么他看到了些什么呢?”“他有没有戴太阳镜呢?”“杨是怎样解答为什么艾德华·卢还有其他宇航员看到了长城而他却没有看到呢?他为什么不从天上发电子邮件给卢问他是怎么看到的呢?”“是在做太空行走时更容易看到还是坐在宇宙飞船中更容易看到呢?”“为什么有些人能看见而另一些人不能看见呢?”“视力会影响观察效果。”“看到的和看不到曲入的飞行高度一样吗?”“当天下雨了吗?有风没有?”“我想,那些没有看到的人大概是在旅行的后期开始寻找长城,那他们一定是很累了,眼睛和整个身体都会疲劳,这些会影响观察效果。”“在围绕地球转圈时会不会迷失目标?迷失了目标以后怎么才能找回来?指南针还起作用吗?”“可以用汽车定位仪器锁定观测目标吗?”“他是乘宇宙飞船还是航天飞机呢?”

  这些问题,有些有明确答案,有些没有,正处在研究阶段,而这正是当今航天科学的真实现状。能够得到结论的问题帮助学生进一步理解问题,目前没结论的问题激发了学生进一步思考和探索的欲望。课堂讨论结束了,可是学生的学习进程并没有结束。他们会带着问题随时寻找答案。通过讨论,学生们得知有关太空看长城的答案远远比“可以不可以看到”要复杂得多。

  讨论大空看长城一事需要一些基本知识。下面向读者提供一些简单的资料,希望读者在阅读后会得出自己的结论。

  首先要搞清概念,“太空”一词是泛指,《辞海》说太空指“很高的天空”。通常人们认为大气层以外的空间就是太空。根据这样的理解,宇宙飞船或航天飞机在地球的低轨道上飞行时,距离地面160到350英里的地方,属于太空范畴。月球距离地球237,000英里,是地球低轨道与地球间距离的677到1400多倍,也属于太空,两者差别甚大。很显然,在160英里处能看到的东西未必可以在237,000英里的地方看到。

  1969年,完成了人类第二次登月的美国阿波罗12号的宇航员阿来,彼(ALANBEAN)谈到他到月球的经历时说,从月球上看地球是一片片的色块:白色(云)、蓝色(海洋)、黄色(戈壁),和偶尔看得到的绿色(田野)。他还说,在离开地球低轨道以后上升到距离地球轨道几千英里远时就开始看不到任何人工建筑的痕迹了。

  然而,在地球低轨道上,可以看到的人类建筑则举不胜举,比如高速公路、水库大坝、飞机场、桥梁等等。在国际太空站上工作的宇航员艾德华·卢(EDLE)曾经从大空站发回电子邮件回答一位航天爱好者的问题,他明确表示“可以看到长城”。曾经四次进行太空飞行,绕地球飞行562圈,在太空生活了

  35天的宇航员哲,艾普特(JAYAPT)博士,在高度180英里的地方看到了飞机场跑道却没有看到长城。有些宇航员看见了长城,另一些没有,但他们都认为飞行在这个高度是否可以看到长城,环境条件起着重大的作用。在观察地球时,不管是从远距离的太空还是地球低轨道,首先进入视觉的是色彩。桥梁和水库大坝由于水的衬托而显得突出,高速公路则因为周围的树丛和草地而醒目。长城由于年久失修,很多塌陷的地方已经长上了荒草和灌木,使其难以辨认。艾普特博士非常支持这个理论。艾德华·卢说,他一直想拍一张成功的有关长城的照片,但是由于物体反差小,照片不尽如人意。

  色彩反差并不是惟一的原因。如果是在空气污染严重时,不要说180英里上空,就是乘飞机在北京市上空起飞或降落时也可以看到一层围着北京的黄罩子,在这样的条件下,当然是看不到长城的了。另外,如果空气湿度大,能见度就会降低,气候季节也是影响因素。除此之外,宇航员的状态更是关系重,大。1972年登月的吉恩·塞尔南说,能不能看到长城与宇航员视力的好坏有很大关系,并且要知道到什么地方寻找。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对要寻找物体的位置的知晓程度,对颜色分辨率的敏感程度,宇航员的疲劳程度、心理状态等等都影响着观察效果。

  另外,在西方社会广泛流传的是从月球看长城的概念,而在中国,人们通常讲的是从太空看长城,也就是说大气层以外的任何地方包括离地球较近的低轨道。两个概念非常不同。西方社会没有怀疑过在地球低轨道能看到长城。

  现在读者对太空看长城一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至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用“可不可以”来回答这一问题过于简单化。再回到《长城砖》一文,文中说的是宇航员从“天外”看长城,“天外”比“太空”的意义更广泛。“天外”一词的用法文学表现活泼,科学界定困难,但《长城砖》不是科学作品,所以也没有必要这样要求。

  事实上,月球看长城的说法在西方的流传比中国的太空看长城说法更广泛。这一说法可以追溯到早于《长城砖》作者刘厚明几十年的世界著名的冒险家兼演讲家哈雷博顿(RICHARDHALIBURTON)。哈雷博顿曾经游历过世界许多国家,根据旅行经历写了不少书,他的书在20世纪的20-30年代非常受欢迎,特别获得青少年的青睐,曾多次排在最佳销售书籍的榜首。1938年,他的《奇迹的第二本——东方》在美国出版。书中说:“宇航员们说,长城是地球上惟一可以在月球上以人类的肉眼看到的人类工程。”1939年,哈雷博顿在刚刚离开香港回美国旧金山的途中同他的帆船一起失踪,年仅39岁。尽管还没有确定哈雷博顿是不是从月球看长城说法的创造者,他的《东方》一书确实大大促进了这种说法的传播。人类第一次上太空是20世纪的50年代末期,宇航员是苏联的加加林。宇宙科学史的资料记载显示,月球看人类工程的说法已经遭到众多宇航员的质疑和否定。今天在美国,人们对《东方》的热情仍旧没有减弱,如果将追求正确知识为目的,尽管《东方》不是教科书,也许也应该出一本阅读指导,告诉读者《东方》的内容是不准确的,或者要求教师和家长禁止孩子阅读此书,以防传播非正确的知识了?

  通过以上有限的材料,读者可以学到什么呢?一些航天知识,包括概念和观测方法;一些语文知识,如何准确地掌握和运用词汇;航天发展史;环境保护概念;有关长城的文学作品。

  从太空看长城是一个非常好的培养学生思维的题目。教师可以组织学生对是否能够在太空看到长城进行辩论,让他们在辩论中培养批判性思维,在辩论中学习知识,在辩论中学会如何组织思维,发展做决定的能力;也可以让学生进行有关影响宇航员观测地球的种种因素的讨论,从而提高学生的分析性思维能力和联系性思维能力,培养学生多种能力。

  《长城砖》很有教学价值,作为教材具有许多优点。它语言优美,读起来朗朗上口,由于长城在国内外的知名度,读书时学生可以较容易地把它同自己原有的知识或经历联系起来,文中提到的“宇宙飞船”“太空”等概念有助于培养学生的想像能力。《长城砖》不仅是语文中的一篇课文,它也可以用来做跨学科的教学材料。学生在学习词汇、理解文章和掌握写作技能的同时,既激发了对航天科学的兴趣,又学习了科学知识。像《长城砖》这样好的儿童文学作品非常难得。

  不是很多人认为,孩子们缺乏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缺少创造和想像能力吗?其实,只要教法对,《长城砖》的作用远远高于它本身的价值。有如此的教学价值,何乐而不为呢?我呼吁将《长城砖》留在课本中,致力于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进行货真价实的素质教育,进行真正的教育观念的改变,并在教育领域中层开如何通过教学手段真正达到培养学生能力的讨论。

  (经本刊了解,人民教育出版社小学语文室编辑先生证实:《长城砖》一文仍将保留在现行人教版九年义务教育六年制小学《语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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