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书的淑女

毕淑敏
首页 > 教师 > 教师分享/2022-03-08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恐怕很少有这样的女人,40多岁了,每天还要穿越大半个北京城赶到北师大去上课。
  恐怕很少有这样的女人,与上大学四年级的儿子一样,每天晚上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老师是来自香港中文大学的林孟平教授,教心理学的,比她年轻得多。她是作家,文学即人学,她不肯错过哪怕一分钟的听课机会,谁想找她,那么对不起,只能到北师大英东教学楼去找。
  作家毕淑敏把学习当作一种乐趣,一种追求。
  初春的风很大。站在教室门外的毕淑敏身着米黄色短大衣,围一条黑色镂空丝巾,齐耳短发,素面朝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学生气。
  林黛玉说:“我一生与诗书做了闺中伴”。毕淑敏说:“好书对于女人,是她们召之即来的永远不倦的朋友”。只是时代不同,读书的女人也各有不同。“小时候,我在北京外语学校读书,学校有个很大的图书馆,记得第一次读《红楼梦》的时候,我才9岁,不认得袭人的袭,还以为叫聋人呢,心想这小丫头怎么是个聋子呢?”毕淑敏说起儿时的趣事,似乎很多都与书有关。进入外院附中的时候,“文革”就开始了,再到学校借书,老师就要求以写一篇大批判稿来换。毕淑敏想,人类那些最精华的念头,都被浓缩在书的文字里,让人懂得天外有天,乾坤很大,她怎能违心地批判书的作者呢!于是,她巧妙地将大段美好的文字抄在大批判稿里,然后再扣一顶“人道主义”的帽子,尽量挑着最轻的字眼来批判。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就是那时读完的,为此,她常常祈祷:托老,您可别生气,我这是为了看您写的书不得已而为之呀。那时候,女生宿舍的几位女孩子,全靠毕淑敏一个人以写批判稿换书看,毕淑敏等不及传来传去的慢速度,就把自己先看完的部分讲给女伴们听,每到晚上熄灯以后,听毕淑敏讲故事成了文化匮乏时期这些少女最大的精神享受。多年以后,毕淑敏的一位闺友从国外学成归来,大家聚会的时候,又回忆起美好的少女时代,那位老同学说:“今生今世我不再看雨果的《笑面人》,因为淑敏讲的《笑面人》就是最好的版本,最好的《笑面人》。”
  书,是聪明贤达的人智慧的结晶,读书就是吸收,吸收的过程就是成长。16岁时,毕淑敏开始在苍凉的西藏阿里高原某部当卫生员,晚上值班,一守就是一夜。每当轮到她值班,她都事先把照明用的那一盏印度马灯灌满一罐油,天亮了,油也点完了。
  司务长好生奇怪:“你把油干嘛使了?是不是把油都喝了?”至今,毕淑敏仍认为,世界上再没有比那盏马灯更亮的灯了。《鲁迅全集》就是在那盏马灯陪伴下读完的。转业回北京时,毕淑敏摩挲着那盏马灯不忍分离,据说这灯是从印度传来的,从那精致的花纹来看,象是西方殖民者的产物。
  后来,毕淑敏还打听过那盏印度马灯,但它已不在部队服役了,也不知流落何方?说到此,毕淑敏眼里充满爱恋、神往和怅然……
  《红处方》是毕淑敏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这不是科幻小说,而是反映人性自身的东西——大量的信息流、人与自然的对抗、人类自身的弱点等都需要建立在一个坚实的基础上。为此,在1993至1994年,毕淑敏阅读了大量的资料,关于药理学、植物学、国外黑帮贩毒集团的写实作品……有一朋友给她借来一本中国吸毒史,她一看,里面写到的她都读过了,这时,她才感到可以动笔了。1995年底完成了初稿。
  写作这本书的过程,她自己在前言中写得很清楚。旧时代的女人,要织出上好的布,必须把自已封闭在地窖里,几天不出门,一则可以专心致志,二则因为地下有潮气,布丝拉得匀。所以,毕淑敏的老母亲见她闭门谢客、废寝忘食的样子,就问她:女儿啊,你这是在织布吗?
  都说是文如其人,毕淑敏的文章散发着一种真善美的情愫。不知她置身于浮躁的社会是否适应得了?还是她那明显比同龄人有思辨能力的上大学的儿子回答了我的谜团:“妈妈文章里把人过多的理想化,不等于她看不到另一面,其实有知识的人并不软弱,妈妈是凭个人的智慧和能力达到她所追求的目的”。谈到妈妈现在还在上学是否觉得很累,这位21岁的小伙子说:“触摸陌生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种乐趣,就不觉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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