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家中的追忆

邓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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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8月22日,是一代伟人邓小平诞辰100周年的纪念日。日前,新华社记者走进小平家中,体味伟人家中的追忆。
  8月11日一大早,新华社记者一行5人走进了坐落在北京景山后街米粮库胡同的一个院落。这儿,是邓小平同志生活、工作了20年的地方。邓家姊妹兄弟3人,搬出折椅,和我们一起围坐在院子中央小小的荷花池旁。这20年,小平同志带领中国人民走上了富民强国之路;也是这20年,邓家老小团聚一堂度过了最平安、最愉快的日子。

  邓榕:(原来)这里没有其它的树,全是老爷子搬进来以后,带着我们种的。(樱桃)到了结果的时候,老爷子就来数,有几个樱桃,数完了他就看着,然后他自己摘下来,给孩子们和工作人员分,一人分一点儿,他说“爷爷就这么点儿权力”。
  这就是他们的父亲,全世界公认的20世纪最伟大的政治人物之一,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回到这个院子,在子女们的眼里,他是个慈祥的父亲,是个再平常不过的老人,童心未泯,情趣盎然。

  邓林:孩子们把柳条摘下来做一柳条帽,给爷爷奶奶戴上,都特高兴,戴着还照相。
  从1997年2月20日小平逝世到现在已经七个多年头了,但是提起父亲,小平的音容笑貌在儿女们心中依然历历在目。
  邓榕:(我们)子女跟父亲的关系非常亲密,生活中的任何一部分都剥离不出去。
  邓林:他的生活太规律,太普通了,不觉得哪一天拍出来的东西能出什么彩。他就是早上起来吃饭,吃完饭看文件,看完文件散步,散完步看报,看完报又该吃饭了。然后呢下午就是午睡,看录像啊,看书,打桥牌啊,晚上看看电视,觉得跟老百姓一样太普通了。

  邓朴方:我这次翻画册,又看到老爷子嗑瓜子的照片,多生动啊,一盘瓜子两杯黄酒。桌上那桌菜是大家共同吃的,这一盘瓜子,那就是他的财产,给这个,给那个,经常还给我一点儿。所以说他表达感情特别细腻,有时候一两句话,有时候看你一眼,都能感觉到他心里,你别看他不说,但是心里什么都有数。
  1989年11月,邓小平从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岗位上退下来后,开始在这个院子里过起了恬静的百姓生活,小名叫毛毛的小女儿邓榕在《我的父亲邓小平》一书中,记述了他说过的这样一句话:“退休以后,我最终的愿望是过一个真正的平民生活”。但是,明摆着平民生活对这位老人来说只能是永远的奢望。

  邓榕:到了上海他不就是去逛商店了。当时大家都看见那个镜头了,就是他拿了钱,买了铅笔和橡皮。但是实际上当时他身上一分钱没有,临要到商店的时候,说我要买点东西,可是身上没钱。当时一车的人身上都没带钱,就(吴)邦国身上带了十块钱,掏出来借给了小平。然后小平拿着这十块钱去给孩子们买了铅笔和纸,回家以后还给邦国十块钱。
  邓朴方:他就做了那么一次老百姓,周围围了一大帮子人。
  “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深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道出了小平对祖国对人民的深厚情怀。退休后的邓小平轻易不走出自己的小院,当儿女们动员他出去郊游散心时,他总是说:兴师动众,麻烦得很呐!

  邓榕:他一贯不愿意扰民,大家都知道他去黄山不让封山。他从来出去到什么景点都不让封山,不让封闭。到四川看武侯祠,他也不让静场,也不让封闭。结果中央警卫局的孙勇他们就真的忠实执行老人家的指示,警卫员都穿着便衣。去了以后,结果群众发现就围起来了,人山人海的,家乡的人民也是很渴望看见邓小平。结果就出不来了,车子也开不出来了。后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好不容易上了车了,这个车子开不动。老百姓就围在那个车子跟前,在那鼓掌,场面很感人,可是老人家就说,哎呀,你看我们一到哪,就这么扰民。所以他自己不回老家,也不让我们回去,你们也别回去,兴师动众,叨扰地方。
  不愿意出门扰民的小平每天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散步,每当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他总是要围着这条188米的小路走上几圈。
  邓榕:一开始他们说十八圈,我觉得不对。他都自己数着,走路极其认真,一句话不说。但是他走得太快了,连我们这些正常的年轻人跟着他走都觉得太快。走外圈,绝不走里圈,(外圈是什么意思?)这个路的最外头,绝不偷懒。到了那该拐弯他不拐弧形的。该拐弯了,直着就拐过来了。
  邓榕告诉我们,小平的记忆力惊人地好,特别是数学计算能力极强,对经济数字几乎是过目不忘,这使他的工作效率出奇地高。

  邓榕:华莱士(美国60分钟电视杂志节目主持人)问他说你一天工作多长时间,他回答说我一天工作两个小时。华莱士就觉得自己听错了。实际上他讲他工作时间就是他看文件的时间,但是他还有很多时间是思考。不包括他谈话、开会、思考问题。他有时候会看电视,看什么,他根本就看不进去,这些多半都是在想他的事。办公时间两个小时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的效率特别高。
  邓朴方:他从来不压文件,甚至连上午都不过,一个上午全把文件处理光。
  象许多人一样,书是邓小平离不开的朋友。我们走进他的书房的时候,这里的家具已经被送到国家博物馆展出了,在地上整齐的摆放着小平生前最喜欢看的书。邓林送给小平的一本辞海已经被翻烂了。

  邓榕:应该说,中国古典史书是他的首选,《二十四史》,特别是《资治通鉴》,最喜欢的是《资治通鉴》
  王海珍(护士):睡前和醒了以后这段时间特别喜欢那个武打的。都是金庸的,帮助消遣。
  邓榕:他说武侠小说的好处就是看了记不住,下次还可以再看,根本不过脑子。
  邓林:“文革”的时候抄我们家,一个没有抄出存折,一个没有抄出老爷子手稿。干干净净的,他想抄的我们家全没有。他生活中从不做笔记,不留这个东西。
  邓榕:还有他喜欢外国的人物传记,看得非常多。西方的古典名著他也都看过,喜欢雨果,喜欢托尔斯泰,特别喜欢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在我们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邓林说,又快到老爷子的生日了,记得有一年老爷子过生日,她送给了父亲一幅自己画的青松,名字用了邓榕的一句词,叫:青松依旧。感谢收看本期的《新华纵横》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