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承与邓小平——战场上的最佳拍档

邓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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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刘邓之间,是难以放进一个顿号的
  刘伯承与邓小平,有着13年共同指挥军队的战斗生涯,有着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战友情谊。刘伯承生于1892年,年长邓小平12岁,两个人都属龙。他俩是两条真正令中国人骄傲的威猛巨龙。在他俩相遇之前,人生经历就
  有了一些微妙相通之处。刘伯承、邓小平都是四川人。刘伯承20岁考入重庆军政府将校学堂。1916年参加讨伐袁世凯的护国战争时,已是军中一员猛将。当16岁的邓小平远渡重洋到法国求学时,刘伯承已是川中名将了。1926年,邓小平去了莫斯科中山大学系统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刘伯承1927年也到了莫斯科,进了高级步兵学校,随后又进入伏龙芝军事学院,系统学习军事理论。1930年,邓小平在广西发动百色起义和龙州起义之时,刘伯承也回国担任中共中央军委委员,协助周恩来处理中央军委的日常工作。
  1931年,邓小平、刘伯承先后来到中央苏区。在这里,两位四川老乡首次见面。刘伯承给邓小平留下了“忠厚、诚挚、和蔼的深刻印象”。1932年,邓小平调任会昌中心县委书记,刘伯承出任中央军委总参谋长。他们都坚决地与王明推行的“左”倾冒险主义路线进行了斗争。在王明宗派主义“无情打击”的组织路线之下,邓小平被撤销了中心县委书记的职务,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不久,刘伯承也因反对中央军事顾问、共产国际代表李德军事指挥上的教条主义,被撤销中央军委总参谋长职务,下放到红五军团任参谋长。他俩共同参加了长征。1934年底,在毛泽东等人提议下,邓小平再一次出任中共中央秘书长职务。几乎也在同时,刘伯承也被调回军委,重新担任军委总参谋长。他俩又一起参加了遵义会议。
  抗日战争爆发后,1938年1月,邓小平调任第一二九师政委,从此,邓小平与刘伯承开始了长达13年亲密无间的合作。他俩这种亲密无间的合作,使一二九师像一把利剑,直插在敌人的心脏——太行山区。
  在太行山的日子里,刘邓二人紧密配合,通力合作,使一二九师及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的工作井井有条,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岁月里越战越勇,越战越强。据刘邓老部下们回忆:刘师长给我们总的印象是对党忠心耿耿,对工作极端负责,热爱人民,关心同志。他年高德劭,平易近人,使你在他面前,能感到一种慈父般的温暖;邓政委在领导作风上的特点是决心果断,干脆,对干部要求严格,并敢于批评,给人的印象像个严师。慈父与严师,文武双全,是为强将。
  刘伯承和邓小平的合作是思想和意志一致的合作,是真诚的合作。在一二九师工作过的同志都知道,只要邓小平表过态的事情,你去问刘伯承,刘伯承一定说:“按邓政委讲的办。”同样,凡是刘伯承说过了话,再去请示邓小平,邓小平也必定说:“照刘师长讲的办。”一二九师师部的好多同志都记得师长常说的一句话:“政委说了,就是决定,立即执行。”
  他俩不仅是工作上的好搭档,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互相关心、互相牵挂的好战友。邓小平常常提醒师部工作人员:师长年纪较大,视力也弱,大家要特别注意,小事多找我和参谋长,大事才找师长决策。为了照顾刘伯承的身体,邓小平总是把许多组织实施、起草报告、签发电报等任务担当起来,尽量减轻刘伯承的体力负担。有一次,部队经过黄泛区,天上有敌机轰炸,脚下是没膝深的烂泥,行走十分困难,邓小平搀着刘伯承,走过了几十里的“水乡泽国”。1940年,百团大战最紧张的时刻,当时在一二九师师部工作的张香山,看到了极为感人的一幕:“有一天,参谋长打电话叫我到他那个地方去。一进去,看到他们两位,邓小平同志举着蜡烛,刘师长顺着烛光察看地图,找地名。他们看的是贴在窑洞墙上的一张五万分之一的地图。由于刘师长一只眼睛失明,看东西不大方便,所以,邓政委举着蜡烛的手,随刘的手移动,刘指到哪里,邓就把地名念出来。刘的眼睛不好,邓担心累着他。我革命了几十年,像刘邓这样深的感情见得不多。真是高山仰止,令人感动。”
  同样,刘伯承眼中的邓小平也像亲兄弟那样叫人挂念。1942年3月,邓小平去太岳、中条山检查工作。临行之际,刘伯承送了一程又一程。送走之后,他立即对参谋长李达说:“现在敌人扫荡很频繁。我们对邓政委的安全一定要保证。你立刻通知邓政委要路过的几个地方,叫他们把接送情况,在当天电告师部。”就是这样,刘伯承仍然每天记挂着暂时分离的邓小平,每天都到值班室询问邓小平的行踪。
  3月19日晚上,他又来到值班室,值班参谋报告,刚刚收到电报,邓小平今晚要通过白晋线去太岳。因为白晋线是日寇重点防御的地区,刘伯承放不下心来,他让两位值班参谋去休息,自己要亲自等待邓小平的消息。两位参谋说:“我们不困,还是师长去休息吧。”刘伯承一手拉住一个,把他们带到隔壁休息室里,按到床上,盖上被子才走。那一夜,刘伯承一直守在值班室里,一边检查值班日记,一边等待消息。深夜,接到陈赓发来的电报:邓政委已安全到达太岳。刘伯承才舒了一口气,叫醒了两位睡得甜甜的值班参谋。
  在刘邓合作指挥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13年中,一个军事主官,一个政治主官,留下了一段“刘邓不可分”的佳话。在他们共同组织的历次重大战役行动中,许多重大的作战方案是他俩一起商定;各种命令都是以刘邓联署方式签发;许多次重要战役是由他俩共同指挥。刘邓大军的英名远播四方,令抗日军民鼓舞,令敌人丧胆。一二九师和第二野战军的战史中融会着刘邓的智慧,不可分,也分不清。
  直到目前为止,许多刘邓联署的电报,除了因两人分在两地比较容易确认是其中一人所为外,其余均很难确认出自他俩之中何人之手。一份电报里,常常既有刘伯承时刻研究与总结的战术问题,也有邓小平极为关注的地方武装配合作战和根据地支援问题,在编写他俩的文集时,是很难将这些材料分开来,算在二人各自的思想成果上。而同时,如果这些由刘邓合署的文件不计算在刘或邓的思想发展之中,那么,对于刘邓思想的研究必将是极不全面深刻的。当时任第二野战军新华分社社长的前线记者李普说过:“在刘邓之间,是难以放进一个顿号的。”这句话生动表达了刘邓不可分这一特殊的历史现象。

  在工作方法上,刘伯承和邓小平一个“举轻若重”,一个“举重若轻”
  1992年,薄一波在“刘伯承诞辰100周年军事理论研讨会”上发表讲话说:“这里,我还想插述一段周恩来同志和我的谈话。那是在1950年的七届三中全会期间。在闲聊中,恩来同志若有所思地问我:你在晋冀鲁豫与伯承、小平共事多年,你对他们二位的工作怎么看?我说:他们在工作上配合得很好,确实是同心同德,和协有致。他摇摇头说:我不是讲他们的配合,而是你对他们的工作方法有什么看法。我未加思索地反问道:总理,你是老领导,又与他们相识甚早,你看呢?他爽然一笑:好啊!你又把问题原样奉还了。我也笑了:不是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吗?我们这叫‘解问还需提问人’嘛!恩来同志说,据我多年观察,他们两人的工作方法各有特色,小平同志是‘举重若轻’,伯承则是‘举轻若重’。你看是不是这样?我说:完全同意总理的评价,这八个字概括得很准确。他们在工作上所以配合得那样得心应手,恐怕这是一个重要因素。接着,恩来同志又问我:那么,这两种工作方法你比较喜欢哪一种?未等我作答,他就讲开了自己的看法:从愿望上说,我更欣赏小平同志的‘举重若轻’,但说实在话,我这个人做不到这一点。我同伯承同志一样,在工作上常常是‘举轻若重’。这也许是同我长期负责具体的执行工作有关。
  “后来,我不时忆起恩来同志和我的这次谈话。我常想,一个领导干部要同时兼有这两种工作方法,的确很不容易。但从党的工作、一个领导班子的工作来说,却是必须同时具有,缺一不可。在进行战略决策和解决重大问题时,必须有‘举重若轻’的方法和气势,才能增强信心,当机立断,否则就可能迁延不决,贻误时机;而在决策以后,确定具体战术和具体措施时,则必须处处注意‘举轻若重’,方能周密细致,扎实稳妥,否则,就可能出现疏漏,招致失误。能否善于掌握和运用这两种工作方法,是衡量我们工作中的领导水平和领导艺术的一个重要标志。”
  刘伯承的“举轻若重”首先表现在他在制定作战计划和进行作战准备上。在对待“作战任务”这个问题上,刘伯承指出,对于上级交付的任务,“首先要了解上级首长总的意图,了解上级首长给予自己的局部任务对整体任务的作用,才能在实际战斗中充分发挥这一作用,以保证整体任务的完成”。对于给下级的任务,“要有重心而十分明确”,“必须根据当前具体的实际情况,发出适应情况的具体指示”。为了使部队准确地了解任务,他对发出的每一个战斗命令,总是逐字逐句地推敲琢磨。他常说:“打仗这玩意,可不能马虎,一字之差也会死很多同志,甚至影响整个战斗的成败。”他还根据任务的轻重缓急和范围所及,专门规定了基本命令与战斗命令、训令与命令的不同形式,以便于各级指挥员分类掌握和使用。他反对只凭想当然就投入战斗的草率行为。他曾尖锐地指出:“不仔细研究命令,不明确下达任务,那是犯罪行为。”
  邓小平十分赞赏刘伯承的这种作风。他说:“伯承对上级命令和指示,从未粗枝大叶,总是读了又读,研究了又研究,力求适应自己的工作环境而加以实现。在实行中,且时时注意检查,务使贯彻‘海底’。‘深入海底’,差不多是他日常教育同志们的口语。”
  邓小平还说:“伯承善于总结经验,把军事实践上升到理论高度,又善于创造性地用理论指导军事实践。”刘伯承几乎每遇大战必做作战总结。在他的总结中,不仅总结我军自己的作战经验,而且善于总结敌人的作战规律。他所以能够常常出奇制胜,就是因为他对敌人的推理认识十分细致深入,故而能够用兵如神。七亘村战斗,重叠设伏,就是抓住了日军的骄横心理,以为我军决不敢再在原地打一仗的一般估计而设计的一场漂亮仗。当时,刘伯承曾说:“日军对我国的兵法是熟悉的,也懂得‘不得遵常’的用兵原则,我们要抓住日军迷信教条的心理,就在原来地方再次设伏。”著名的神头岭作战的伏击地点,是刘伯承亲自勘察决定的。该地山梁狭窄崎岖,不便于我兵力展开,有些同志认为不宜选作伏击战场。但是,刘伯承分析认为,敌人也会认为这里的地形对我不利,估计我不会在此设伏,而对此地麻痹大意。我偏一反常规,在敌人认为我不会设伏的地点设伏,打击敌人。后来实际情况表明,刘伯承的反推料敌十分准确,敌人果然按照他的安排行动,使得神头岭一战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