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写作即间接训练阅读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20-03-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怎样才能写出好文章?

    除了上述的“临帖法”“写生法”,练习写作还须牢记两个原则。第一个就是有话必说,无话不说,心口如一,不能说谎。朱光潜认为文学不是说谎的工具,文学是以语文为工具的表现艺术,“如果心里要表现的与语文所表现的不完全相同,那就根本失去表现的功用”。对于那些不是存心要说谎,而是因为能力不够而表现的“不完全相同”的习练者,朱光潜建议他们“认清自己能力的限度,专写自己所能写的”。人的知识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都了解,但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一个聪明的作家须认清自己知解的限度,小心谨慎地把眼光注视着那限度以内的事物,看清楚了,才下笔去写”。

    在学习写作的过程中,如何训练才能把文章写的与心里要表现的“完全相同”呢?也就是说文章如何才能写得更加准确?

    朱光潜建议初学者每遇到可说的话,就要抓住机会,马上就写。“习文有如习画,须常备一个速写簿带在身边,遇到一片风景,一个人物,或是一种动态,觉得它新鲜有趣,可以入画,就随时速写,写得不像,再细看摆在面前的模特儿,反复修改,务求其像而后已。”这种功夫做久了,一是可以养成爱好精确的习惯;二是可以逐渐养成艺术家看事物的眼光,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可发现值得表现的情境;三也可以增进写作的技巧,逐渐使难写的成为易写的。

    另外,朱光潜建议初写者应该由易而难、循序渐进,应从“知道清楚的”和“易于着笔的”这两种材料入手。一般人至少对于自己日常生活知道得比较清楚,所以记日记是初习写作的最好方法。

    第二个要牢记的原则就是,要把话说得好。人们常认为,主持人都是能说会道之人,他们能把话说得好听,作家也一样,也要学会把话说得好,才能写出好文章。

    朱光潜认为:“把话说得好,就是要思想条理必须清楚,情致必须真切,境界必须新鲜,文字须表现得恰到好处,谨言而生动,简朴而不枯涩,高华而不浮杂。”把话说得好,也是文人与匹夫匹妇的区别。匹夫匹妇们也常在生活中见到美景遇到痛事,但他们无法用语言文字把心中的感触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而文人的本领不只见得到,还能说得出,而且还能说得恰到好处。

    怎样才能写出好文章?这不仅对于学生、教师是个大难题,对于靠笔杆子吃饭的笔者来讲,也不是轻松的话题。笔者最初写文章时经常是“不假思索”,信笔由疆。这样任意写下去,写到后来常不知所云,甚至前后矛盾。朱光潜认为,这也是写作者常出现的问题。不仅初学者易这样写,就是有名的职业作家也这样写“连载”的稿子,近代英美长篇小说有许多也是这样写成的。“这样做成的作品,就整个轮廓看,总难免前后欠呼应,结构很零乱。”朱光潜认为,“有生命的东西都有一定完整的形式,首尾躯干不完全或是不匀称,那便成了一种怪物而不是艺术。”

    这种写法只是一个极端,另一个极端是把全部作品都在心里想好,写只是一个记录。所谓“成竹在胸”,或称之为“打腹稿”。笔者以为,这其实只是一个理想状态,很难做到。朱光潜先生的做法是在两者之间,即全用腹稿和全不用腹稿两个极端的一种折中法。

    “在定了题目之后,我取一张纸条摆在面前,抱着那题目四面八方地想。”“不拘大小,不问次序,想得一点意思,就用三五个字的小标题写在纸上,如此一直想下去,一直记下去,到当时所能想到意思都记下来了为止。”“这种寻思的工作做完了,我于是把杂乱无章的小标题看一眼,仔细加一番衡量,把无关重要的无须说的各点一齐丢开,把应该说的选择出来,再在其中理出一个线索和次第,另取一张纸条,顺这个线索和次第用小标题写成一个纲要。这纲要写好了,文章的轮廓已具……”

    阅读此处时,笔者心生一种感佩。老先生把自己长期苦练摸索出的写作秘诀,不吝笔墨,毫无保留,和盘托出,这需要何等的胸襟,何等的真诚。这些秘诀对于任何阶段的写作者都是一种点拨,使你拨云见日,如梦初醒。

大师小传

    朱光潜(1897—1986年),字孟实。安徽桐城人。著名美学家、文艺理论家、教育家、翻译家。青年时期在桐城中学、武昌高等师范学校学习,后就读于香港大学文学院,毕业后在上海大学吴凇中国公学中学部、浙江上虞白马湖春晖中学任教。1924年,撰写第一篇美学文章《无言之美》。在上海与叶圣陶、胡愈之、夏衍、夏丏尊、丰子恺等成立立达学会,创办立达学园,进行新型教育的改革试验。

    1925年出国留学,先后就读于苏格兰爱丁堡大学、英格兰伦敦大学,法国巴黎大学、斯特拉斯堡大学。留学此间,开始给国内的大学生、中学生写信,先后发表了《给青年的12封信》等一系列文章。1933年回国,历任国立北京大学、四川大学、武汉大学教授。1946年后一直在北京大学任教,讲授美学与西方文学,并担任中华全国美学学会名誉会长。

    朱光潜学贯中西,博古通今。他熟练掌握英、法、德等多种语言,翻译了300多万字的作品。其中对黑格尔的巨著《美学》的翻译,为他赢得了历史性的崇高声誉。他出版的译著还有爱克曼的《歌德谈话录》、莱辛的《拉奥孔》、克罗齐的《美学原理》和《柏拉图文艺对话集》等。

    朱光潜不仅著述甚丰,他本人更具有崇高的治学精神和高尚的学术品格。学习研究一生不辍,花甲之年开始自学俄语,在八十高龄之际写出《谈美书简》和《美学拾穗集》,翻译近代第一部社会科学著作——维柯的《新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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