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列奥·施特劳斯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15-03-04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一位犹太人,政治哲学家,在里根、老布什执政期间,美国许多政府机构的要职都被他的弟子们占据。他本人却过着远离政治的生活,并且几乎从不引用任何当代的西方学术成果。他,就是列奥·施特劳斯,一度被人看成是古怪、孤立的学者。尽管大家公认他创立了一个政治哲学学派,但少有人提及他的名字。不可思议的是,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他的理念却成了美国共和党高层的执政理念。最神奇的是,他的自由教育观点也引起了社会的关注。

  在施特劳斯眼里,现代社会之所以盛行虚无主义和功利主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人们忘却了自由教育。自由教育是一种以文化教养为目的的教育,最终是要让人成为文化人。在他看来,文化人的衡量标准是修养,而不是功利。自由教育是为了把人们从庸俗中解放出来,更多地让大家体验美好事物。因此,自由教育中的“自由”并非现代意义上优先强调权利的自由,而是一种摆脱低级趣味、追求德性或智慧的自由。施特劳斯认为,智慧卓越的人(哲人)和大众喜好的自由并不一样,前者喜好智慧带来的自由,后者则喜欢欲望满足带来的自由。因此,自由教育要对不同的灵魂采取不同的教育,一方面要帮助大众满足自己的欲望,但又不能让大众沉溺于欲望而危及他人与共同体的安全,进而使大众成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把其中的杰出者培养成为“绅士”;一方面要把潜在的哲人筛选出来,帮助他们过上追求智慧的美好生活。

  但问题在于,施特劳斯自己也无法知道谁是大众,谁是潜在的智慧哲人,可行的办法只能是公开的教诲(显白教诲)与秘传的、深奥的教诲(隐秘教诲)并用。前者是大众愿意接受的教导,这种教诲旨在帮助大众有节制地满足自己的欲望,成为好公民;后者自始至终渗透于公开的教诲中,但只有少数精英才能领悟到,它的目的在于帮助潜在智者成为真正的智者。

  在施特劳斯看来,自由教育是在文化之中或朝向文化的教育,它的成品是一个受过文化训练的人。“文化”意味着对心灵的培育,按心灵的本性对其内在能力的照料和提升。就像土壤需要其培育者那样,心灵需要教师。但教师的产生可没有农夫那么容易。真正的大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他强调,要接近那些大师,接近那些伟大的心灵,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古典智者一样,阅读经典书籍。通过研读经典,融汇伟大心灵,体现高贵的教育艺术。施特劳斯很欣赏苏格拉底,他说:“古老的贤人们通过把他们自身写进书中而留下的财富,我与我的朋友们一起展开它并穿行其上,而且如果我们看到了什么好东西,我们就拾起它并把它当作一次丰盛的收获。”

  因为“古怪”与“傲慢”,施特劳斯一直被主流学人视为“怪胎”而备受冷落与排挤。但是,施特劳斯并没有因此感到落寞,因为他认为公民的爱与尊重并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真正的哲人不想爱也不想被爱,他们寻求的是钦佩而非爱,而且是被“有能力的少数人”所钦佩。

  尽管施特劳斯生前没被过多关注,但他逝世后还是因为学生的出色表现,日益进入人们的视野。他的部分学生进入美国政治高层,多人成为里根、老布什、克林顿、小布什等总统的幕僚。施特劳斯学说因而被美国主流媒体说成是华盛顿的官方政治哲学,特别是美国共和党高层的政治理念,施特劳斯也被认为是“共和党的精神导师”。与此同时,从事学术研究的施特劳斯的弟子也毫不示弱,他们在自己的领域也做出了卓越贡献。不过,与施特劳斯从不直接关注现代政治与社会不同,他们开始运用施特劳斯的思想与方法直接猛烈抨击现代性,包括现代性教育。例如艾伦·布鲁姆批判现代社会及其教育的《走向封闭的美国精神》,几乎将整个美国学术界拖入到旷日持久的大论战中。

  (作者单位系杭州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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