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改革的最后一公里在哪里 ——2015课堂教学改革年度观察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新闻阅读/2016-01-06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写在前面

  如果说,预见方能遇见的话,那么,回看才能看清、看准、看透。

  于是,当一夜之间,时间的指针已经转到2016年的时候,我们是否有必要站在这个时间的节点再一次回望过去的一年,课堂改革的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需要坚持什么、纠偏什么?是否有必要追问自己:关于教育,当初的梦想还在吗?关于课堂,曾经的猜想还在吗?

  掐指算来,这样的年度观察我们已经持续了5年。我们旨在为读者提供一种关于课堂改革现象的年度判断。当然,因为占有的资料有限,关注的视野有限,这样的观察只能是挂一漏万,难免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它的确代表一种视角、一种思考。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深入课堂现场,用一种眼光去发现、去梳理、去解释、去判断,进而不断提升我们的观察力和解释力,为读者提供一种有立场和有方向感的分析。

  反思,是一种成长方式,也是课堂改革的深化方式。在过去的一年里,经历了太多的探路、纠结和争鸣之后,我们清醒地认识到,讲与不讲、讲多讲少、挺模式与反模式的争鸣终将只是课改的“花边”,课堂改革真正的关键事件不是“手中有法”,而是“眼里有人”、“心中有爱”;我们发现,课堂还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一些所谓的课堂还权仅仅是有限还权,即便是已经还权于学生的课堂,还权之后还存在太多需要关注的细节;我们不得不正视,课堂还存在许多教师的“告诉”,还存在许多“伪合作”、“假展示”现象,甚至还有“唱衰”课堂改革的论调。这些都表明:课堂改革需要再出发,需要再深化,需要坚持做什么和不做什么。

  课改的速成论和课改的悲观论都可能是一种偏见,也许行动才是课改的最高纲领。在过去的一年里,实践领域已经形成更多的共识:比如,以学的方式进行教,以学生为中心建构全新的学习生态;比如,不能以改革的名义拿新技术支持落后的教学;比如,“学习学”建构已经提上日程,越来越多关于脑科学、心理学方面的成果已经引入课堂。

  与此同时,新的命题开始从实践的田野生长出来。课堂改革的最后一公里到底在哪里?课堂改革必然要解决为何教、谁来教、教什么、何时教、何为教和怎么教的问题,前5个问题似乎哪一个都比“怎么教”更重要,前面的问题没搞明白,再好的教学方法都可能是一种伤害。那么,前5个问题我们研究了吗,研究透了吗?

  课改初期,课堂必然要从过去的“静”解放出来,走向“动”,而真正的“动”有着丰富的内涵,当我们直击了课堂“动”的内涵之后,必然要再一次回到课堂“静”的状态。所以,课堂改革要经历“静——动——静”这样完整的链条,这也进一步印证了这样的观点:课堂改革应该是一场“静悄悄的革命”。那么,我们的课堂回归到更高层次的“静”了吗?

  媒体是负责提问的。所以,这一年我们选择以问题为线索展开如下观察。

  为什么课改要重新回到改课上来

  重提改课,在今天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但对于多数区域和学校而言,改课依然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话题,依然是一个需要纳入重要议程的课题。

  “课程改革的结果必然要落实和体现在课堂上。”这是江苏省教科所原所长成尚荣早在5年前就提出的一个观点。在我们看来,课改之根只有扎在课堂的土壤中,才可能枝繁叶茂。教育这场自救运动必然要从课堂这个主阵地开始。

  我们无意将课程建设与课堂改革对立起来、割裂开来。其实,课程改革从来都不是孤立的,课程与课堂原本就是一体的。可是,回看课改会发现,真正触及课堂的,让学生课堂生活方式发生变化的,仍然是少数。而那些落后的教学方式实在无法支撑国家顶层设计给出的先进的课程思想。

  过去的一年,核心素养成为基础教育绕不过去的一个概念。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崔允漷曾说,落实“双基”是课程目标1.0版,三维目标是2.0版,核心素养则是3.0版。从“双基”到三维目标,再到核心素养,这是从教书走向育人这一过程的不同阶段。核心素养的培养,一方面要有具体的课程来体现,另一方面要在课堂上得以实现。在当前的教育环境里,国家既定的课程框架很难触动,对于一线教师而言,所谓的课程建设缺乏足够的自主权和领导力,即便是整合一些课程,或增加一些课程,都只是有限开发,更何况对于大多数一线教师而言,这实在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难题!相反,教和学的方式变革则更有空间!

  在当前和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改课远比课程开发、整合和建设意义更大。如果课堂教学的组织方式不变,教和学的关系、师和生的关系则很难真正改变。对于教师和学生而言,大量的时间都是在课堂上度过的,而改课则意味着重建一种课堂生活方式和生活秩序。

  课程开发、整合、建设往往是在某一段时期内发生的,而课堂教学却每天都在发生。对教师而言,研究学生如何学,如何调动学生学,比开发课程本身更重要。

  我们之所以力挺改课,实在是因为今天的学校教学太需要改革、优化、改进了!实在是因为自主、合作、探究,不是太繁荣,而是太萧条了!

  改课无疑是重建一种生活方式。正像我们培养学生的民主意识和民主能力一样,以民主的方式过一种学校生活,永远比开发一门公民课程本身更重要!

  改课的重要意义乃是让教学从艺术走向科学,凡是科学的,一定是有标准的、规范的、可复制的、属于大多数人的!改课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就是撬动学生学习的动力。好的课堂一定体现在这样一个公式中:“欲+鱼+渔=好课堂”。

  课改需要重新回到改课上来,改课才是课改的“牛鼻子”。在改课上,我们需要有高度的道路自信和改革自觉。

  课改现场有哪些AB面

  课改也有AB面。

  课改的A面是一群理想打底、思想先行的人在探路,课改的B面则是一群原地踏步的人在批评正在奔跑的人,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指责、嘲讽,甚至非议,并且往往是以很正义的面孔出现!课改的A面,几经探索有了一点成果总要展示一下,展示即总结、即提示、即暴露,课改的B面,又有人开始怀疑你的动机,“是作秀、是作假、是显摆、是吸人眼球”,总有一条理由可以用来攻击你的“作为”!课改的A面,在课改中难免遇到新问题、发现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原本就是做事情的常态,课改的B面,又有人要发话了,他们往往会拿问题说事,还没有深入了解就简单否定,抓住一点问题就无限放大,以偏概全,他们会把这些作为不课改的理由,也会把改革说成是一种折腾!课改的A面,某个学校和某个区域探索的经验受到相关领导、专家和媒体的关注成为“课改明星”,课改的B面,则有人开始怀疑你是否是原创,有人批评你的经验无法复制,不具有普遍意义……

  这就是当下课改“怪现状”的部分片段。这也许正是最真实的课改生态。课改从来都是有人干、有人看,还有人专门来添乱,课改从来都是改革派、保守派、反对派“三派鼎立”。其实,课改正是在这样的博弈之中向前迈进的。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刘坚曾发表过这样的观点:没有困惑、苦恼、甚至彷徨,说明课改还未真正起航;没有争论,甚至反对声,说明课改还没有触及问题的要害。真正意义上的改革一定伴随制度重建,一定冲击文化传统,一定触及人的心灵。课改人要有勇气摒弃错误的言论,要有能力辨别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改革者往往有相同的态度。关于反对声,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叶澜也曾有一个形象的比喻,大意是课改人就像登山人,在最初登山的时候,会遭遇许多困惑、嘲讽和质疑,山底下的人总不相信甚至质疑登山人看到的风景,这个时候登山人别去管它,越往上走,那些声音就越远了,当登山人听不到的时候,可能意味着你马上到达山顶了!

  台湾教师李玉贵告诉了我们什么

  台湾教师李玉贵的演说温柔却给人以力量。

  过去的一年里,李玉贵先后两次出席中国教师报主办的会议。这位擅长讲述故事、解读细节的台湾教师,让与会的课改人看见了另一个课改现场。

  在江苏徐州举办的第十一届全国名校长高峰会议上,李玉贵说,她曾访学日本教育学者佐藤学指导的学校。在交流过程中,佐藤学说:“一节课最重要的目标是什么?课堂的第一目标是要让所有学生有这样的意识:不管教师讲过多少遍,只要自己还不会,就可以放心地对同伴、对教师说,‘我还不会,我还没听懂’。”

  受佐藤学思想的影响,李玉贵对课堂教学有了许多全新的认识——

  “只有学生安心坦然地说出‘不会’的课堂,小组合作才有可能真实发生。”

  “课堂里无论是谁的声音都代表着权力和话语权。教师要时刻注意自己在教室的音量、音质和发言的权利,与学生是不是平等的。”

  “当一个人大声说话的时候,其实说的是他已知的内容。而好的课堂是重视未知、重视不解的课堂,是从学生‘不会’出发的课堂。”

  “从学生学的过程来教学。如果以学生学的立场教学生的话,学生的问题会在教学中自然流淌,作为教师要有足够的底气面对学生各式各样的问题。”

  在演讲中,李玉贵给内地教师的建议是:在课堂上,教师永远要退居次要地位。一个好课堂,是上着上着教师就不见了的课堂。

  在海南海口举办的全国中小学高效课堂成果展示会上,李玉贵上了一节语文课,面对积极举手的学生,李玉贵诙谐地提醒:“世界上最危险的人,就是太快举手的人。”

  在这堂课上,多数时间学生都处于一个静静思考的状态。随着问题难度的加大,学生就像侦探一样不断经历着判断、推理的过程。“安静的课堂自有它的力量,之所以提醒学生不要太快举手,就是为了给学生更多安静思考的时间。”李玉贵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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