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教科版小学语文五年级上册

  第一版块:解题
  本文为我国现代著名作家老舍的作品,选自长篇小说《正红旗下》,题目是编者加的。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字舍予,满族,北京人。出生于一个贫民家庭。1924年赴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任汉语讲师,阅读了大量英文作品,并开始从事小说创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副主席等职,因创作优秀话剧《龙须沟》被授予“人民艺术家”称号。文化大革命初期投湖自杀。老舍一生写了计约800万字的作品,以长篇小说和剧作著称于世。他的作品大都取材于市民生活,为中国现代文学开拓了重要的题材领域。他所描绘的自然风光、世态人情、习俗时尚,所运用的群众口语,都呈现出浓郁的“京味”。他的短篇小说取材广泛,构思巧妙,各具特色,耐人寻味。他的作品被译成20余种文字出版,以具有独特幽默风格和浓郁的民族色彩,以及从内容到形式的雅俗共赏,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主要著作有:长篇小说《骆驼祥子》《四世同堂》《离婚》《正红旗下》,中篇小说《我这一辈子》《月牙儿》,剧本《龙须沟》《茶馆》及剧作、诗集、散文集、文集、文艺评论等。
  风作为一种自然现象,在不同人的笔下会各具风貌:有的温柔和煦,有的潮湿温暖,有的暴虐横行,有的刺骨寒心……那么老舍先生笔下的“风”又是怎样一番风景呢?

  第二版块:相关资料
  《正红旗下》是老舍最后一部小说。
  这部小说作于1961年底和1962年。据胡洁青(老舍夫人)的代序说,这部小说的遭遇很惨,经过也很曲折。小说以写满人为主,而且是清朝末年的满人,并且是以义和团那个时代的骚动为背景。所以在体裁上当然与所谓“现代体裁”不同。老舍所以敢动笔写这一部早就想写的小说,是因为他以为他已获得允许可以“在一定的大前提之下自由选择体裁”,但是他想错了。
  《正红旗下》原稿成了无法见天日的违禁品,“被藏在澡盆里,锅炉里,煤堆里,由这家转到那家,由城里转到郊区,仿佛被追捕的可怜的小鹿”。我们现在读这部《正红旗下》,真看不出对任何人有违碍之处,也许其唯一可议之处是缺乏合乎某些时尚的标语口号。也许这部小说是忠于历史、忠于人性、忠于艺术的写实作品,而不是什么为谁服务的东西,于是犯了忌讳。总之,这部长篇小说刚刚开了一个头,介绍了故事中几个人物,刚刚要写到义和团事变,刚刚要写到他父亲的惨死,便停笔了,而且残稿一直没能发表,直到老舍死后好久才得以出版。
  这部小说没有写完是一件憾事。这部自传性质的小说和以往作品不同,态度较严肃,不再在口语文字方面诙谐取巧。毫无隐避的这是一部自传性质的小说,不过终究是小说,不是自传。人物是真的,背景是真的,故事穿插有真有假。从这部小说中我们可以明了老舍的身世。
  老舍生于光绪二十四年(西历1899年2月3日)腊月二十三日。他本名舒庆春,旗人有名无姓,指名为姓,晚近多冠以汉姓,所以老舍到底原来是何姓氏,是不是姓舒,现无可考。对老舍最有研究的胡金铨先生在他的《老舍和他的作品》一书中也说:“舒字可能是排行……我们就暂定他姓舒。”
  老舍的出生地点,在《正红旗下》附录有详细的说明,是很有趣的。他出生“在一个顶小顶小的胡同里……一个很不体面的小院”,在西城护国寺附近的小杨家胡同(以前名为小羊圈,后嫌其不雅而改今名)。现在这小院的门牌是八号。这个“不见经传”的地方,在老舍笔下实际上已被描写过许多次,他告诉过我们:
  我们住的小胡同,连轿车也进不来,一向不见经传。最窄处不过一米,最宽处不过一米半左右,惟因其不见经传,至今没有被拆掉,没有被铲平。那里的住户都是赤贫的劳动人民,最贵重的东西不过是张大妈的结婚戒指(也许是白铜的),或李二嫂的一根银头簪。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们的小胡同里,……夏天佐饭的“菜”往往是盐拌小葱,冬天是腌白菜帮子,放点辣椒油。还有比我们更苦的,他们经常以酸豆汁度日。它是最便宜的东西,一两个铜板就可以买很多。把所能找到的一点粮或菜叶子掺在里面,熬成稀粥,全家分而食之。从旧社会过来的卖苦力的朋友们都能证明,我说的一点儿不假!
  在《正红旗下》里,特别是附录里,老舍诞生地的实在情形描写得更是详尽。我强调这个破落的大杂院,是要说明老舍出身是何等的清苦。老舍从出生到长大,一直就是在这样一个穷苦的环境里打转,照理说他的所谓“成分”应该算是很好,应该算是很“普罗”的了,然而他还不能免于文艺政策的歪风之一厄!
  老舍是旗人。旗人就是满洲人。清太祖时,士卒分编为八旗,以黄、白、红、蓝四旗为左翼,镶黄、镶白、镶红、镶蓝为右翼,是为满洲八旗。太宗时添设蒙古八旗,汉军八旗,扩大编制,攻占全国。满、蒙、汉旗兵共约二十八万人,拱卫京师,并分驻国内重要地区。最初旗人都是旗兵,后来繁衍日众,旗人不必是兵。但是朝廷优遇旗人,每口按月发放饷银。从此旗人成为特权阶级,养尊处优,生活安逸。清朝并不像元朝那样地歧视汉人,元人以蒙古人为优先,色目人次之,汉人又次之,南人最下。满清比较开明,虽然满人汉人之间显然仍有轩轾。尤其是旗人领饷一事,造成民间不平的现象,养成旗人懒惰的恶习,最为失策。满洲人本是优秀的民族,八旗兵本是勇悍的战士,但是到清朝晚年,大部分旗人已经不能维持其优越的生活水准,不待辛亥革命全面停发饷银,旗人早已沦为穷困的阶级了。
  老舍笔下的北京贫民,正是当时典型的旗人。在清朝晚年,北京的旗人汉人已经在生活习惯上大体互相影响,有融为一体之势。民族间的创痕经过几百年时间的冲淡,已经不复成为严重的课题。不过旗人与汉人之间究竟还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例如:旗人礼貌特别周到,繁文缛节也特别多,旗礼比汉礼要多很多讲究。旗人说话也特别委婉含蓄,声调和缓而爽朗,不时带着一点诙谐打趣的味道。在生活享受的艺术上,旗人也是高人一等,不分贫富,常能在最简陋的条件下获致最大的享受。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地道的北京人能很快地辨识谁是旗人谁是汉人。可见汉满之间的分别尚未尽泯。满人的民族意识还是存在的。老舍对于旗人,尤其是赤贫的旗人,就很关切。他这一部《正红旗下》便是以全副力量描写他自己的身世,也同时描写那一时代的旗人生活的状态。可惜的是他没写完。
  老舍出生地小杨家胡同在北京城里,在义和团时代即已坠落成那个样子,由北京调拨到密云县的楼营大队,情形还好得了吗?似乎不能怪辛亥革命之仇视满人,一大群人任何事不做平白领饷,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满清最初也不是完全不重视八旗的教养。清会典:“八旗都统,满洲八人,蒙古八人,汉军八人……掌八旗之政令,稽其户口,经其教养,序其官爵,简其军赋……”二十四位都统,还有四十八位副都统,在“经其教养”方面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据清会典事例,“雍正七年议准,满洲蒙古,每参领下各设学舍一所,十二岁以上幼丁均准入学”,是为“八旗义学”。又“顺治元年定,八旗各择官房一所,建为学舍,以教八旗子弟”,是为八旗官学。此外,八旗有公产,“不下数十万亩,详查八旗闲散人内,有正身情愿下乡种地者,上地给予一百亩,中地给予一百五十亩,下地给予二百亩,令携家口居乡耕种。初耕之年,量给牛种房屋之资”。又“雍正二年复准,以二百余顷作为井田,将无产业之满洲蒙古汉军,共一百户,前往耕种,每户授田百亩,凡八百亩为私田,百亩为公田……设立村庄,盖土房四百间,给予种地人口粮耕牛子种农具,以便耕种,并于八旗废官内拣选二人前往管理”。凡此种种法令设施,早年对于旗人福利之关切不可谓漫不经心,此后苟能本此精神认真办理,旗兵驻扎之地的后人应该不至于沦落为“叫花子营”。此则吾人读《正红旗下》之后,于表示同情之余,又不能不有的一番感慨。
  老舍写《正红旗下》的真正主题,是“要告诉读者:清朝是怎样由‘心儿里’烂掉的,满人是怎样向两极分化的,人民是怎样向反动派造反的,中国是一个何等可爱的由多民族组成的统一的大有希望的国家……”这一个伟大的主题,由于这部小说才写了一个开端便停止了,我们无法看到老舍怎样地去发挥。

  第三版块:补充阅读
                      夏天的风
  一天午后,天气格外炎热,我割了大半天的稻子已累得腰酸背疼、头晕目眩了,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黏乎乎地紧贴在身上,难受得几乎令人窒息。
  我直起腰来想喘口气,忽然一阵清风习习地迎面吹来,吹打着我的胸膛,叩击着我的心扉,轻吻着我的面颊,牵动着我的衣襟,渗透了每一个毛孔。好舒坦啊。我停止了劳作,伸展四肢一动不动地迎风挺立着,微闭着双眼,任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风一阵一阵地拂拭。
  这撩人灵魂的风,是那样温柔,那样善解人意。风力不大,但不远处大道两边的白杨树都被它鼓动起一派悦耳的飒飒声。触觉与听觉相交融,越发令人陶醉。
  忙碌了一天之后,我总爱独自一人迎着风,或沿着田间的小路,或趟着浅浅的河水,漫无目的地踽踽而行。风,轻轻地抚摸着我,像收藏家抚摸自己心爱的陶罐。当它吹掠过树叶和岩石的时候,也同抚摸我们的面颊时一样充满爱意。它用好听的声音安慰我们,像一个守在摇篮边的母亲轻吟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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