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禁以各种方式公布宣传炒作“高考状元”“高考喜报”“高考升学率”“高分考生”——这本该是共识，是付出成本与吸取教训后的理性选择。

□邓海建

随着全国多地高考放榜，考生成绩依然是社会热议的话题。近日，广西钦州市一所中学疑似用芒果重量暗喻高考考分，在网络上引发关注。

为了突破“严禁炒作高考状元”的禁令，各地学校确实是蛮拼的。为了宣传升学率、晒高考高分，他们活学活用了互联网大厂的“黑话”“暗语”：有的喜报称桃子熟了，果实累累，“吸引着来自未名湖畔和荷塘月色的超大订单”；有的公告说荷花再度盛开，“直径600毫米以上的达203朵”等；还有的用向日葵的葵花籽数量或玉米收成比喻高考成绩；更厉害的，搬出了“715公斤的帝王蟹”……高考季放出的这种“喜讯”，让人不由心生尴尬。

说到底，不过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早在今年年初，教育部就发文提到，要坚决扭转简单以高考成绩评价学生、以录取分数线评价高校的做法。严禁以各种方式公布宣传炒作“高考状元”“高考喜报”“高考升学率”“高分考生”等。尤其是在“双减”政策的雷霆之势下，各地教育主管部门也是三令五申。问题是，分数炒作或者状元炒作看起来还是个“刚需”：学校靠它来获取资源，家长靠它来用脚投票。于是，李代桃僵的办法，就是在宣传与炒作上打擦边球。如果这种风气不刹住，不远的将来，状元也可以改头换面：四川状元是“精品麻辣烫”，北京状元是“顶级烤鸭”，山西状元是“招牌刀削面”，内蒙古状元则是“特贡级烤全羊”……

这些天，不少人在为“花式喜报”喊冤。说来说去无非两个意思：第一，寒窗十数载，考个好成绩，还不能高兴高兴？第二，高考又不取消，为什么高考成绩发布非要取消不可？当然，还有诸如“为什么现在不允许公布状元，却允许艺人买热搜吹上天呢”等各类奇谈怪论。金榜题名当然是喜事，不过，这些年炒作高考分数与高考状元的弊端，如放大社会焦虑、加剧校际不当竞争等，与成绩发榜的愉悦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君不见，种种不良风气，“卷”到让家长和孩子喘不过气来。更离谱的，是弄成了各种灰黑产业。严禁以各种方式公布宣传炒作“高考状元”“高考喜报”“高考升学率”“高分考生”——这本该是共识，是付出成本与吸取教训后的理性选择。高考与公布高考状元之间，并无必然联系。这就像吃饭并不代表非要吃撑一样，高考成绩如何发布、发布到什么程度，最终的考量标准应该是教育生态的“健康度”。

炒作状元有其强大惯性，指望一两年就能扭转过来，显然太过乐观。究竟要不要“给状元情结留点空间”？这个文绉绉的问题看起来很复杂，说到底，考问的还是我们“分数至上”的小九九。当然，徒法不足以自行，禁令并非真能“令到病除”。纠偏公众对高考分数与状元情结的认知，不是道德说教就能解决的事：真正让公众看到“人生出彩”机会多多、让“减负”的政策真正落实到底，唯其如此，高分炒作的热度才会真正降下来，跟禁令打擦边球的“花式喜报”才会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