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闽宁镇当老师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新闻阅读/2021-03-0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在闽宁镇当老师,毫不起眼,虽苦也甜。最近因为一部大火的电视剧《山海情》,让我也“火”了一把。

    原来许多同学知道我大学毕业后到了闽宁镇,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闽宁镇就是一个地理概念,他们并不清楚具体在哪里。《山海情》播出后,他们纷纷给我打电话、发微信:《山海情》是在闽宁镇拍的吧,他们想来闽宁镇打卡。我自然十分欢迎。因为这里的葡萄甜,葡萄酒更是醇香。

    远在甘肃庆阳乡下教书的同学刘恩惠给我发来一段长长的文字:

    闽宁镇,我的第一份工作就在那里(她曾在闽宁镇当过一段时间的临聘教师)。教书之余,我们学十字绣;放学之后,学生带我们去戈壁滩挖沙葱;放假后还参观了当地的葡萄园、吃了葡萄……一段时光,一种情怀。在我的印象中,11年前的镇上只有最基础的设施,柏油路很直,路两旁的白杨树很顽强。带着一种怀念的情愫看完了《山海情》,白校长是全剧中让我触动最大的一个角色,也许与自己的职业有关,他的理想、他的愤怒,还有他的担忧,我感同身受。在极度的贫困中,他的手风琴是唯一一个与吃喝挂不上钩的东西,但却总会不时地出现。手风琴不是诗,也不是远方,它是一个符号,它的响起告诉我们,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吃饱的肚皮、安居的房子,还有一个地方也需要滋养,那就是灵魂。他带着孩子去参加合唱比赛,就是在唤醒深埋于孩子灵魂深处的渴望,对美、对未来、对理想的渴望。他劝阻辍学打工的孩子,被所有人不理解,被嘲笑挖苦甚至恶意攻击,其实在他的心里,每一个孩子都是希望……白校长把工资补贴给学校,把青春甚至生命奉献给学生。这是忘我的境界,达不到这种境界的人却只会笑话他。他的校长头衔被取消,他没了名;他的工资全部贴补给了学校,他没了利。除了花白头发和满脸褶子,他成了两手空空、搬着凳子在学校门口晒太阳的老头。但是,他的精神随着他亲手升起的红旗飘荡在天空之外,他的心里是丰盈的。

    看完她的文字,我泪眼模糊,在看《山海情》的过程中,每每看到有白校长的镜头,脑中总会闪过一些片段,每一个片段都与白校长的经历相似。

    当白校长看见从福建来支教的郭闽航老师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当年我们刚到闽宁中学的时候,校长王世德(当时是主管教学的副校长)请我们吃饭时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缺老师,你们来了,我们的七年级就能开课,我们学校的教师流动性大,希望你们能够扎根闽宁,为闽宁的教育作贡献。”我能感觉到王校长的后半句话说得明显没有底气。后来才知道,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去学校报到,整个七年级的学生就没办法开课,而当时闽宁中学条件艰苦,很多教师来了又走了……在随后的教育生活中,淳朴的学生、友善的同事不断感动着我,也让我下定决心,留在闽宁中学。

    白校长为了劝学生回来读书,拼命拦公交车。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很难受,在闽宁中学教书的这些年,我感觉最难的不是上课,而是不断有学生因为种种原因辍学,我们反复去家访、去劝返,我们不能放弃一个孩子,不能让他们过早地流落到社会;只要能让他们回到学校,知识就有可能改变命运,作为教师的遗憾就会少一点。

    看到剧中的白校长送教上门,我的脑海中全是这几年送教上门的学生,他们要么智力有缺陷,要么身体有缺陷,不能到校上课。秉持着教育路上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在学校教务主任马建波的带领之下,我多次去这些孩子的家里送教上门,每次回来,我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感慨命运的不公,也感动孩子的努力。作为教师,我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些孩子尽可能多地学点知识。

    在闽宁中学的这些年,送走了一届又一届学生。有的走出闽宁,在他乡继续奋斗;有的又回到闽宁,为闽宁的发展做着贡献。岳巧霞是2012年我带的一个学生,她家境贫寒,但通过努力考上了宁夏育才中学,随后又上了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回到母校闽宁中学做教师。我曾经问她:“你为什么要回来?”她说,“我是靠教育走出去的,我要回到这里,让更多的孩子通过教育这条路走出去。我希望更多贫困家庭的孩子,通过教育走出去,改善他们家庭的境况……”

    像岳巧霞这样的例子,在闽宁有很多,靠着教育走出去又回到闽宁镇,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回馈这片土地,让更多贫困家庭的孩子走出去。从他们身上,我也看到了自己的价值……

    文艺作品中的白校长是千千万万教师的代表;而我在现实中的闽宁镇当老师,更要当好教育脱贫的先锋,影响更多学生,改变更多家庭。

    (作者单位系宁夏永宁县闽宁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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