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快乐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下晚夕阳柔柔地照着,我沐浴在这阳光的浅吟低唱中,心一片宁和。

一辆车突突而来,路过妈的门前。妈瞧见,嗳,纸壳要吧?要哦。边答边将车驶向前。我心里想,这是什么人,答应好了还溜。可在前不远又驻了车。原来路上一辆车挡着,如再加其一辆,路就塞得满满当当,行人都不好过了。还真有素质。原来是收破烂的,妈应很熟。平日一有些废旧报纸和烂铁什么的,妈就留意这些人,招呼他们来。

下车,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我一打眼就心里猜定是夫妻,可细一瞧,又生疑,因为男的老态,陈旧、臃肿的上装,胡子拉碴,满脸的笑堆起的是满脸的褶子,牙齿齐齐露在外,黄黄的,不清洁,相反女的,深蓝的上衣很齐整、合身,脸微笑,有点矜持。整个人给人一看,年轻、还有几分姿色。我猜想是女儿吧,不可能,谁有年轻人跟那破铜烂铁打交道,学上不去的都跑到酒楼、洗浴中心、美发屋找工作、寻人生去了;是什么呢?我脑子还在转悠,那个男的已随母亲到屋里寻寻觅觅去了,女的站在外。拎出来一纸盒,又拎出一摞,妈拿出秤,斜靠在纸盒旁?过一会,母亲说秤呢?我笑着说,在这呢,你已拎出来了。老年人年岁大了,记忆实在成问题。男的说你称么。母亲说,你称。我诧异,用母亲的秤称,还真相信母亲,心地善良。因为他们收破烂的完全靠赚取差价过活,利润微薄,有的就是秤上做文章。男的依言拎盒称着,拎大纸盒时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妈说,用杆子抬一下,男的说,不用,用绳捆一下就好了。说罢到车上拿了一根红色的宽包装带。紧紧扎好。重新称时,妈还是杵过一根木杆和男的抬着将纸盒称毕。女的始终浅笑意盈盈站在旁看着。我的反应是大家小姐,好像和她不相干似的。更坚定了我不是夫妻的判断。他们走了。隔壁一家也有的出售。于是又在那忙碌。大盒小盒比妈妈多多了。男的看不见身影,肯定在屋里,女的捡撂在地上的往车上架。终于行动了。车一会就堆垒如小山。女的在绕车捆捆绑绑。我心里又疑惑了,是夫妻啊,不然不可能这么帮忙的,这么协同合作的。等一切完毕,女的复坐在男的身旁,依偎。突突,男的载着女的幸福、快慰地走了。夕阳一路洒照。

温馨啊,我当时的想法。将他们渐渐重合在一块,将他们认同为夫妻。夫妻天造地设,郎才女貌,乍看就是一对,这是人们普遍的心里,可接受的风景。如打眼那么不对劲,男的粗糙、女的精致,或男的帅气,女的黄脸婆,就不会往夫妻一路上想,即使事实是这样,也会心里冒泡泡样嘀咕,怎么怎么他们在一块,莫不是男的有钱,女的贪图,或是怎样怎样的,总要将现实的一些不良现象作为自己的论据。现实这样的男女是有的,但那不是夫妻,或是不是长久的夫妻,至多交易尚在进行。交易散场,也劳燕分飞。我说的是夫妻,柴米油盐的夫妻,执子之手、与尔偕老。在年轻时都讲究那种浪漫,那种情意绵绵、眼含秋水,真牵手走过婚姻的红地毯,将日子一页页铺开,在风雨中过时,不是那种触电的感觉可维系,不是你拥我抱可打发日子。风雨沧桑的日子、真实具体的日子是靠相濡以沫,是靠内心牵挂、呵护才可涉过山趟过水的,穿越一切暗夜和叹息。人说烦恼两个人分担就减轻了,快乐两个人享受就放大了。确乎然。夫妻就应这样,是一只舟上的人,应共同使力将舟驶往生活的彼岸。可夫妻也有分工,男女有别,那个收废品的男的更多地揽了重活,让老婆歇着,女的想插手,但肯定被男的阻止了,日子久了,女的就习惯了,就干另一些活,无需出力、无需奔忙脚步。在男的一切忙停当,或凑不过手来,就捆捆扎扎,就做一些后续工作。但到家应是男的洗涑、一杯茶地悠闲,女的在灶间忙碌。我猜想。别人眼里不相谐的图景,在他们心里却是那么契合、那么心有灵犀。男的更多揽了粗活,当然灰头土脸。女的轻闲,岁月催不去的风姿,也是男的渴望,看着舒坦,心里愿意的,那种呵护是无法诉诸言语的,涓涓细溪流流淌心间。

快乐是什么?是夫贵妻荣,是山盟海誓,是那别墅、香车。我想是可能的,闪射金子的光芒,华丽、浓彩。但我更倾向于朴实的快乐,洋溢在生活中,附丽在举手投足的人生细节里。采菊东篱,夜晚等待的一盏灯,田间劳作的一盒饭,是不随风雨改变的,是不因财富增减而忽有忽无的,长久地伴随你的人生行旅,从春到冬,从日光到街灯涂染,到银发飘飘的天空。

我看着这对夫妻有一种淡淡的快乐,也感觉一份淡淡快乐尾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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