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校长“老大”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新闻阅读/2022-01-1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是慕名来“老大”这所学校的。我的好奇心超强,先天的,没办法。听说了许多关于“老大”的传奇故事,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在别人的议论声中进了门,看看“老大”究竟是何方神圣。

    打心眼里说,对“老大”这一称谓我是很反感的。“老大”多见于黑帮,带有几分匪气。可是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在这20多人的教师群体中,被称为灵魂工程师的文人雅士竟然对校长统称“老大”。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的启蒙老师已临近退休,秉性也是出奇刚烈,竟也如其他人一样喊“老大来了”。

    我一直扛着,坚持不让自己沾上“匪气”,偶尔随着几个小年轻戏称校长为“876”(校长的车牌号)。

    平时是见不到校长的,因为他是个大忙人,也许是因为开会或学习吧。反正没做过校长的我是不知道的。半年过去了,总觉得这所学校跟校长的关系不大,好像没有他一切都能正常运转。

    一天,我调侃副校长:你比校长都管事多,更像“老大”。他好像看出了我对“老大”的不敬,一边呵呵一笑,一边语重心长地说:这院子里大事小事“老大”全知道,他有“透视眼”。你看看现在的安排,那叫一个萝卜一个坑,恰到好处,要是换换,准乱。我掐指一算,不觉一惊:还真是呢。

    谷嘉盛老师教英语兼微机课,只有他能读懂屏幕上的洋文;博学的书法老师高明华兼管图书室;年龄较大的梁老师是为数不多的男性之一,他负责后勤……真是人尽其用。各个学科的分配,各种杂务的安排,方方面面,事无巨细,条分缕析。领导的“领功”在此可见一斑。

    前几年,苏老师家经济很紧张,急需盖房子。校长就带上几个男老师利用课余时间出义务工。校长心里透亮,手脚也利索,一人能干两人的活,让人佩服。苏老师说:咱“老大”,干啥啥行,你不服不行。

    家里有农活的老师差不多都得到过“老大”小分队的支援。看不出来啊,平时不言不语的“老大”倒很会走感情路线。

    不怎么见“老大”进课堂听课,可是每周例会上,他的发言总让我茅塞顿开。在许多老师的会议记录上,也都专门设有“老大的话”一栏。有许多话既是指令也是建议。

    为提高课堂效率,“老大”说:40分钟你耕地10亩,有人耕地20亩,为什么,因为这需要思考,需要智慧,不学习行吗?最后复习时,他说:总结就像照镜子,每节课都应该坐下来给自己照照。这样的话很朴素也很专业,他是个地道的懂教育的校长。

    我们这所农村微型学校有一支民乐队,曾参加全市公演并获得领导高度赞扬,连续5年为县艺术节扛大旗。而组建初期,学校仅有一名音乐教师。“老大”盘活资源,二胡唢呐大鼓多是聘请民间艺人来校义务指导。学校老师先学,再转身去教学生,每个老师都摇身变成吹拉弹唱的艺术家。“老大”是二胡首席,也是学生组的教练。大课间、课外活动时间,全校师生都在优美的旋律中幸福成长着。

    有次与“老大”在校门口碰面,他说了句话让我吃了一惊:“你的教具很有创意啊,送到市里去了。”那神情看似简单的告知,却又隐含着一种沉稳大气的鼓舞。拙作“太阳在哪里”教具模型是我按照通知直接交到县教体局的,这几天听说“老大”去省里开会了,他是咋知道的呢?

    这可真是个怪人,明明看不见他,却时时能感觉到他的力量无处不在。我走过几所学校,碰到过几任校长,在我眼中,“老大”把校长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在“老大”的学校,真的有点累。一次同车去开会,他在路上淡淡地说:“咱们的孩子得第二很难,绝对是第一。”这句话一直像誓师大会上的宣誓,长鸣在我工作的每一个细节中。

    与“老大”没有太多正面接触,我却清晰地感到“老大”这名号于他恰到好处。联想到以前每个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最大的孩子称“老大”。这里的“老大”更多表示——懂事多,吃苦多,想得多,干得多。一所小小的农村小学所得到的殊荣令多少来访者瞠目,“全国优秀教师”这样的馅饼不会白白从天而降,成功只会垂青像“老大”这样的人。

    (作者单位系山东省惠民县石庙镇梁家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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