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一挥手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们在林间空地上,喝着带来的茶,听到山风精神抖擞地从松林上空掠过,一时间不再说话,和身边的萱草一起坐在那个玄远岑寂的时刻当中了。那巨大的远去的声音或许是古时代的阵阵回音吧。音乐是听觉艺术,古代诗人也是通过声音和有形之物来描述音乐的。李白的《听蜀僧溶弹琴》中: “为我一挥手, 如听万壑松。”就是用万壑松涛声,摹写出琴声的宏伟、流畅和清肃。
  
  李颀在《听董大弹胡茄》里,也以失群雏雁的嘶鸣、胡儿恋母的哀啼、长风吹动林木、急雨敲打瓦片等众多萧瑟的音响, 表现胡茄乐曲的凄楚哀惋。在《听安万善吹繁巢歌》里,又以“枯桑老柏寒甩咫, 九雏鸣凤乱啾啾。龙吟虎啸一时发, 万簌百泉相与秋” 这些音响来摹写髯巢(古代由龟兹国传人的一种管乐器, 发声悲哀) 的曲调, 令人如闻其声。
  
  而韩愈在《听颖师弹琴》写道:“浮云柳絮无根蒂, 天地阔远随飞扬。”浮云柳絮是有形之物,它们在广远的天地间相与追随的物态,是韩愈听到琴声后眼前出现的幻象, 是由听觉到视觉的通连与幻化。当他把这种幻象诉诸文字, 敏锐的读者便会产生由视觉到听觉的逆向反应, 透过浮云柳絮追随飞扬的物象而听到悠扬宛转、舒缓自如的缕缕琴声。
  
  这种感觉上通联的现象,钱钟书先生把它概括为“通感”,通感多出自感受敏锐者。具备这种感受,一曲曲唐代音乐便会穿过历史的烟云回荡在耳畔。我曾期望来世成为一棵开花的树,或许有幸会遇到一位抚琴的女子吧。抚琴,于疾风甚雨不弹,于尘世不弹,对俗子不弹。你坐在树下为我轻轻一挥手,我便从天籁里听到一种震撼,获取一种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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